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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藏獒产业”灰色利益链 血统证书本是一笔糊涂账

编辑:桂林中元寰球实业有限公司   字号:
摘要:“藏獒产业”灰色利益链 血统证书本是一笔糊涂账
凶猛的藏獒背后,是比它更为凶猛的灰色产业利益链。

家住松江小昆山镇的朱女士回想起去年12月初她与一头藏獒遭遇时,还心有余悸。那天清早,她骑着电瓶车沿着永丰路行驶时,突然被一头藏獒扑倒在地。“如果那狗是迎面扑来,就会咬断我的脖子!”幸亏朱女士防护及时,才没有导致太大的伤害。这条肇事的藏獒本是某园艺公司的护院犬,当天清晨逃出铁笼后,沿街咬伤7人。

曾几何时,作为藏区牧民忠实保护神的藏獒走进了都市。但从獒园进入养獒人的家庭,藏獒却成为了奢侈品和摇钱树。藏獒从数千元到千万元不等的天价是怎样形成的?记者通过深入调查发现,目前上海藏獒养殖行业鱼龙混杂,具备资质的獒园不到十家,而业余养獒的却很多。藏獒的配种、养殖、销售,已经形成了一条灰色的产业链。本报记者叶松丽

暗访

狗场散布郊区“养獒肯定能赚钱”

藏獒宝驹困在铁笼子里,见有陌生人推开院门,它慢腾腾地站起身,訇訇地叫唤一阵子,其他笼子里的藏獒也跟着叫了起来。这声音有穿透力,让人想起草原,想起西风和羊群。然而,叫过之后,它晃晃脖子上狮子一样的毛,又弯下身子,像一头猪,在铁笼里歇息,不停地喘气。

为了看这只“藏獒”,记者辗转地铁公交到达大叶公路,然后再乘坐刘先生的私家车,来到一处不知道地名的村庄。还没进门,就有一股臭味扑鼻而来。

安心养藏獒先要会“做人”

刘先生和他的家人住在一套并排三间的标准农舍。刘先生在房后围了个小院子,并紧挨着院墙,放置5只大笼子,笼子里都装着大大小小的藏獒,共有十来只。客厅的一角堆着编织袋装的狗粮,满满四大袋。门边的柜子上,凌乱地塞着宠物除虫剂等杂物。

《上海市养犬管理条例》规定个人不得饲养烈性犬只。刘先生说:“我们生活在荒郊野外,只要不放狗出去咬人,就没人管的!”

进院子拉藏獒出来时,他特意叫记者站远一点,担心被獒伤着。他向记者表示,自己则多次被獒咬过。“每个玩狗的人基本上都被自己的狗咬过,特别是大型犬、烈性犬。所以,我们只能到郊区来养。”

记者了解到,由于城区禁止豢养类似藏獒的烈性犬,并对养狗数量有严格限制,只允许“一户一狗”;而且藏獒叫声很大,严重扰民,所以养獒散户都集中在城乡接合部。记者还先后在金都路、曹安公路、宝安公路等远郊,暗访了几家养獒散户。他们养藏獒的规模都不大,多则十来条,少则三五条。

“我们在这里养藏獒好多年了,没有人来找我们的麻烦。”刘先生说,关键在于他会“做人”:邻居们要用个车什么的,我们自己不用,也要方便人家;邻居有个难处,我们也主动帮忙。“你养獒,肯定是赚钱的,一定不要让人家眼红你。一眼红了,你就呆不下去了。邻里关系处好,就相安无事。民不告,官不究。在上海个人养藏獒,基本上都是非法的。”

藏獒交易圈内叫“赠送”

刘先生向记者介绍,在上海,个人除了不允许养烈性犬外,也不能经营销售幼犬。他的这几只藏獒以前是挂靠在一家有资质的獒园名下的。“我们玩狗的人,都有自己的圈子。大家看在狗的分上,就成了朋友,互相帮忙。”刘先生说,其实更多的养獒散户并没有“挂靠”,他们的藏獒私下出售,对外宣称“转让”或者“赠送”,刻意淡化经济往来。记者问:“我买你的藏獒,能提供发票吗?”刘先生说,除了正规的獒园,平常圈子内的藏獒交易,都不会开发票的。

“个人买藏獒,要发票干什么呢?我只能说把我的某条藏獒转让给你。”刘先生说,只要你不人为地饿它摔打它,三个月大的藏獒是不容易生病的。“万一真的有什么毛病,你把它送回来,我们玩藏獒十多年,有经验,会替你治疗好的,或者给你换一条都是可以的。我们玩獒的,相处之后就成朋友了,钱都是次要的!”

刘先生再三强调自己不是狗贩子,他刻意将自己同专门卖狗的人区分开来。他说自己的主业是开大货车,业余时间玩玩藏獒。他说他的藏獒来路很正,八年前他送货去青海,花了两万元从牧民家里买来两只藏獒,后来自家繁殖又留下几只。所以他的幼獒血统纯正,品相很好,通常是卖给固定的獒园的。不曾想,他合作多年的獒园,今年突然转手了,他的幼獒才挂到网上销售。

记者注意到,网上叫卖的幼獒,价钱从近千元到上万元不等。成年藏獒更是开价数万元以至数十万元。刘先生家三个月的幼獒,品相好的,每只要价8000到20000元,品相一般的,也要4000到6000元。

刘先生说,藏獒的价格是由品相和血统决定的。现在市场上的藏獒真真假假,几百元的藏獒,说不定连藏狗都不如!“在行家眼里,绝对是一分钱一分货。我又不是专业养獒的,完全是个人对藏獒的痴迷,所以我对藏獒的要求很高,我家藏獒的品质绝对比一般獒园的靠谱。我家藏獒卖这个价钱算便宜了,我无非是向你收了个狗粮钱!”

网络销售搭配圈内流通

“我在好几家网站都发布了卖獒信息,所以经常有獒友到我这里来!”在曹安公路养獒的李女士说,她家的幼獒主要是通过网络宣传,发布信息,然后买家预约上门销售的。前来买獒的,基本上是一些工地包工头、在郊区开工厂的个体老板。

李女士家去年冬天产了两窝幼獒,记者到她家去的时候,第一窝十只已经只剩下一只杂毛的了。第二窝还小,没到出卖的时候。李女士来自河南,租住远郊,就是为了养藏獒。李女士专门在家照顾这些藏獒。她向记者描述她的工作:“我每天上网更新信息,用即时聊天软件跟买家在线沟通,接接电话,接待买家。”

记者在网络搜索引擎里键入“上海藏獒价格”字样,网络很快就给记者提供数十页藏獒销售的分类信息,给你呈现一个十分繁荣的狗市,各种各样的藏獒在这个虚拟的集市上粉墨登场。浦东神州獒园的老板郑先生告诉记者:“跟人一样,藏獒也有艺术照,要买狗还是要到獒园来看看。”

上海佳良犬业的董事长王家梁向记者表示,他以前也养殖过藏獒,近些年,他将主要精力放到了工作犬的繁育与训练上,在他的狗场,除了客户寄养的几条藏獒外,不再做藏獒业务。他告诉记者,藏獒的销售渠道,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圈子内部流通,互相吹捧,互相推介。

》相关规定

个人养獒属违规政策面前“对策”多

作为烈性犬的藏獒,一旦出逃就有可能伤人。去年5月15日实施的《上海市养犬管理条例》第二十条明确规定:禁止个人饲养烈性犬只。然而,记者在调查中发现,上海藏獒散养户基本上都是非法饲养的。

记者了解到,市公安局和市农委已经联合下发的《关于本市禁止个人饲养的烈性犬只目录的通告》中,本市禁止个人饲养烈性犬只目录为:藏獒、獒犬、罗威那犬、意大利扭玻利顿、法国波尔多獒犬、斗牛獒犬、西班牙獒犬、高加索犬、比利牛斯獒犬、巴西菲勒、阿根廷杜高獒犬、丹麦布罗荷马獒等獒犬以及具有獒犬血统的杂交犬只。法国狼犬、昆明狼犬、德国牧羊犬等狼犬以及具有狼犬血统的杂交犬只。英国斗牛犬、英国老式斗牛犬、美国斗牛犬、土佐犬、牛头梗、德国杜宾犬等烈性犬以及具有上述犬种血统的杂交犬只。如违反规定,犬只由公安部门收容。

但是,养藏獒的人也有他们的“对策”。藏獒养殖户刘先生对记者说:“如果真要给自己的藏獒弄个身份,领个犬牌,只要找企业挂靠一下。你朋友里面肯定有开工厂办企业的,拿着人家的营业执照以及场地图纸,到公安局去,花300到500块钱,就可以办到。”

还有一个“办法”——趁藏獒幼小时蒙混过关。《上海市养犬管理条例》规定,本市个人和单位饲养犬龄满3个月的犬只,必须接受狂犬病强制免疫。对已经免疫的犬只,养犬人应当到居住地或者单位所在地的区、县公安派出所指定机构申请办理养犬登记手续,领取《养犬登记证》和犬牌,植入电子标识。

有人支招:“藏獒在三个月的时候,你就去把证办下来。别说是藏獒,就说是普通的狗。三个月内,专家都未必能鉴定真正的藏獒。等藏獒长大了,所持证件在年检前依然有效。”

利益的驱动,引发了“藏獒产业”的一系列乱象。这是否会对藏獒的种群产生影响?欢迎关注本报明天的追踪报道。

如果您了解“藏獒产业”的内幕,或者想对此发表自己的看法,欢迎致电本报新闻热线61933111,与我们交流。

揭秘

看上去有点像就能拿到藏獒血统证书

“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,它比世界上任何一只狗都强悍,傲骨凛然,像风一样驰骋在草原上。它就是金黄色的藏獒多吉雍直。”这是电影《藏獒多吉》的开场白。然而,在养獒人刘先生家那些据说来自藏区的所谓藏獒,趴在笼子里打量外面的人时,眼神有些涣散,没有丝毫警觉。6只小藏獒挤在另一只笼子里,也十分温顺,不过一堆肉,一堆毛,没有一点藏獒的“血性”。

记者问他,这还是纯种藏獒吗?刘先生解释说,小藏獒是很驯良的动物,刚刚打过防疫针,再过十天就可以出手了。而那些成年藏獒参加过多次比赛,走的地方多了,见的人也多了,野性慢慢就丧失了。

刘先生一边很不高兴地指责记者外行,一边从屋子里拿出母獒的资料:中国畜牧业协会犬业分会颁发的《纯种中国藏獒血统证书》以及A级《中国藏獒等级证书》。“《血统证书》就是藏獒的身份证,他的每一条藏獒的身体里都注射了芯片,在中国畜牧业协会的数据库里可以查询的。A级证书是2009年他的公獒在山东的一次藏獒展上参加比赛获得的。”

记者通过明察暗访,了解到一只藏獒要获得血统证书,其实有不少“方法”。

方法1购买

300元买一张

记者以买狗的名义,暗访租住宝安公路的养獒散户顾先生。顾先生的幼獒不单卖,整窝8只要价8000元。记者索要血统证书时,他说所谓的血统证书都是假的,和文物市场上的一些收藏证书或者鉴定证书是一样的。他说真正玩獒的人,是不看血统证书的,只看獒的品相。“你自己也可以通过獒园去买一张血统证书,300元一张,随便买!只要你跟一些有资质的獒园打通关系,办血统证书不是问题。”

李先生说,有一张血统证书,在外行人眼中,一些来历不明的所谓藏獒,就洗白了身份,获得了藏獒的身份,从而身价大增。获得血统证书的所谓藏獒,一旦下了崽,也子因母贵,可以当藏獒来卖个好价钱。记者问:“如果是一条普通的狗,你给它买一张藏獒血统证书,能把它当藏獒卖出去吗?”李先生说:“你给普通狗买一张藏獒血统证明是有可能的,但是能不能当藏獒卖出去,就难说了。你要办血统证书,你的狗至少要看上去有点像藏獒才行。”

李先生透露,即使在正规的獒园,也不会给每一头藏獒都办血统证书的。“獒园里有几张证书就可以了,它能证明你的獒具备纯种血统,有客户需要时,再去办也可以,毕竟要300元一张,买那么多干啥?”

记者观察发现,刘先生家的4条成年獒,事实上也并不是都有血统证书的,他家仅有一张血统证书,他像悬挂营业执照一样,张贴在家里墙壁的显眼位置。

方法2配种

幼仔出生时就有

随后,记者从华东中国藏獒俱乐部官方网站首页推荐的獒园中,拨打了一家獒园的电话,商量代办血统证明。青浦某獒园的王先生一口回绝了记者的要求,说他们只给自己的藏獒办血统证明。“你的藏獒又不是从我们獒园买的,我们怎么知道你的藏獒是不是纯种藏獒?专家在鉴定的时候,也没有依据!”

记者明确地告诉对方:因为自家的藏獒已经发情,希望繁殖出来的幼獒能卖个好价钱。王先生说:“你可以到我们这里来配种,产出来的幼獒,我们可以帮你办理血统证书,这是可以的,因为有我们獒园的血统。”记者问在给幼獒办血统证书的时候,能不能顺便为母獒办证?王先生说,你来配种吧,跟我们獒园有业务往来的散户也很多,打过交道了就是朋友。藏獒协会的专家跟我们也是朋友,以前一起玩獒的,让他们帮帮忙,也是可以的。

为一探究竟,记者致电中国工作犬管理协会藏獒专业委员会,询问给藏獒办血统证书的事。协会说他们的这项业务仅对具备资质的獒园办理,不给个人藏獒发血统证书。

方法3入会

也能拿纯种证书

记者拨打第三届华东中国藏獒精英展上海的联系电话时,一位小姐告诉记者,他们就是华东中国藏獒俱乐部的,记者可以通过他们给个人的藏獒办血统证书:“你只要提供你的一寸照片两张,身份证正反面复印件,交350元的入会费就可以了,然后你把藏獒送到指定的地点,我们有专门的人给你的狗打芯片,出具纯种藏獒血统证书,每张证书300元,包括专家鉴定费和芯片植入费。”

记者问,办纯正藏獒血统证书,要不要对藏獒进行技术鉴定?这位小姐说,她们的专家看看就行了,只要你的狗像藏獒,就可以给你办纯种证书。

佳良犬业的王家梁董事长告诉记者,在藏獒这个圈子里,没有血统证书的藏獒依然是纯种藏獒,有证书的藏獒,也未必就是真正的藏獒,即使是藏獒协会的专家,也无法使用科学的手段鉴定一条狗是不是藏獒。“因为我们国家根本没有纯种藏獒血样标本,没有纯种藏獒的基因库,专家也是凭经验来判断一条大型犬,若他说是藏獒,它就是藏獒!完全可以指鹿为马。”

浦东神州獒园的郑先生也给出了相同的说法。郑先生说,所谓专家鉴定,无非是看看藏獒的品相,摸摸藏獒的骨骼,从形态和神态上来判断,完全是凭经验办事。

衍生

只要肯出参展费,就能换得藏獒好身价

在环环相扣的藏獒利益链中,作为“衍生产品”的獒展,其主办方也能分得一杯羹。而参展者也不吃亏,他们以这一笔不菲的参展费,换得自己藏獒更高的身价。

浦东某獒园的老板直言不讳地告诉记者,他参加展会,除了一些现实利益外,更重要的一条就是交点门槛费,混进这个半官方半民间的“圈子”。你参展了,就是他们的会员单位,你的资质就得到认可,你在圈子里的朋友多了,办什么事都方便。

“炮制”出天价藏獒

佳良犬业的王家梁告诉记者,在獒展中,通常会有林林总总的比赛,很多比赛项目都是另外收费。“获奖通常是赞助商的专利。你赞助的钱越多,你的狗获得的奖项就越高。其他普通参展商无非是跟着捧场,在展会碰碰运气。”

每一场比赛都会产生冠军,每一场比赛都有所谓专家组成的评委。所谓A级藏獒、天价藏獒,就是在这些獒展和比赛中产生的。“中国足球都有黑哨,何况赛狗!”王家梁说,因为赞助商多,都想把自己的狗推出来,从而获得更多的利益回报。为了照顾这些冠名商、赞助商,大赛组织方就会设立各种名目的比赛,让所有狗都有参赛的机会,让所有出了大价钱的赞助商基本可以获奖。

“换句话说,所谓赞助费,其实就是藏獒的包装费。就像明星出道一样,要用钱来包装,花的钱多,你的狗就有更多的表现机会,也会有更好的表现,因为举办方会根据你的狗的特性,量身设计一些项目来,专供你的狗来表现。”王家梁这样告诉记者。

“运作”个A级证书

对一些普通参展商来说,即使没有拿到比赛名次,在展会上“运作运作”,也能拿到A级藏獒等级证书。对一些獒园来说,A级藏獒的确能带来不菲的经济回报。首先是A级獒在市场上成交机会更多一点。其次,A级獒作为种公,配种费也比一般藏獒高。在上海,一般种公配种大约需要3000元左右,而A级种公配种费往往高达10000元以上。

行业内也有对此不以为然的。“跟血统证书一样,我们玩獒时间长了,对这个证书那个证书,都不看重,花钱都能买到,真真假假,谁那么当真,无聊透顶啦!”浦东一家獒园的老板说,玩獒到一定的境界,看獒就如“伯乐相马”,证书都是假的。

主办方也圈钱

记者以参展商的身份,从多家獒展组委会了解到,獒展吸金的方式有冠名、赞助、展位招租等。“第三届华东中国藏獒精英展”在沪招商的一位小姐告诉记者,他们一个3×3米的普通展位,也就是所谓的国际标准展位,租金为4000元。再大一点的就要2万元了。獒展的赞助商收费有三档,分别为12万元、6万元、4万元。招商小姐坦言:“花的钱不一样,享受的服务当然不一样了!”

獒展对赞助商的回报,通常是在彩色宣传单页、门票票面、参展证等资料上为他们打广告,做宣传。此外,展会现场的充气拱门、气球、祝贺条幅、场地展板等等,也明码标价,都是宣传的阵地,都是圈钱的工具。

真相

一头藏獒最多

只值1.5万元?

神州獒园的郑先生告诉记者,几年前,上海有个房地产老板,从中国养獒大王马某手上买了一头淘汰的藏獒,花了1000万元人民币。“一条狗真值那么多钱?这是他们有钱人吹出来的!”

郑先生说:“现在上海市场上藏獒合理的价钱,大约在5000元到15000元之间,低于这个价,买不到像样的藏獒,高于这个价,你就是被别人瞎蒙了!”郑先生说,你不要信那些狗贩子乱吹,说他的藏獒这样那样的来头,其实现在上海市面上的藏獒,都是他们自己繁育的。

藏獒俱乐部的瞿军主任说,当前上海的藏獒数量不少,品质不高。“春节后,我们走访了几十家养獒单位,也看了近千头藏獒,真正品相出众的,也不过十来条。”

“天价藏獒被推向前台,有两个动机:一是牟利,一是炫富。对藏獒的包装。”王家梁透露,很多房地产商和煤老板一直是藏獒天价的幕后推手。“有一次,圈子内一个朋友打电话给我,让我陪他们一起去机场接一条藏獒。他们组织了二十多辆豪车的车队,浩浩荡荡地开往机场,记者一路跟拍。这是一位房产商策划的藏獒秀,不久他们就宣称这条藏獒价值800万元,一度成为‘华东第一狗’。”王家梁说,摆这样的阵仗抬狗价的,需要足够的实力。他们在抬狗价的同时,也自抬身价,满足他们炫富摆阔的心态。

互相拉抬也是藏獒天价形成的手段之一。王家梁说,在一次交易会上,国内一位养獒名人极力向他推销,说他的某条藏獒,被法国一个玩家看中,价钱出到了2000万元,他都没有卖。这位名人说,他养藏獒不图钱,他不缺钱,他是要弘扬中国的藏獒文化,精品藏獒,血统纯正的藏獒,一定要留在中国的大地上。他希望王家梁“象征性”地花点钱买下他的那条藏獒,一起为中国的藏獒事业做贡献。

天价藏獒有价无市,这个事实在业内也是尽人皆知的秘密。“名人之间互相拉抬对方的狗价,谁都不当真。出价是一码事,成交是另一码事。”王家梁说,一头天价藏獒,最后到底卖了多少钱,只有买卖双方清楚。所有这些把戏,都离不开媒体的跟风炒作。“獒主们怎么吹,记者就怎么写,报纸就怎么登。这样一来,獒主赚了人气,抬高狗价,媒体赚了卖点,吸引眼球,没有人出来质疑,牛皮就吹成了神话。”

中国工作犬管理协会犬资源部的熊鹰处长告诉记者,在藏獒养殖这个行业,的确有很多人在致力于开展藏獒技术的研究,但不排除也有一些人在通过养獒谋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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